終於……約40年後在您被發現已失去生命的所在
一個歷史工作者常會發現他/她的心,是諸多不同時間和空間脈絡的人事物盤據交錯在一起,不錯亂不糾纏時才會是個學者吧?
Dear friends,記得陳彥霖天使般的笑顏、周梓樂陽光般的青春嗎?
2020/9/11 陳彥霖死因研訊
陪審團一致裁定「死因存疑」
2021/1/9 周梓樂死因研訊
陪審團4:1裁定「死因存疑」
周梓樂的父親周德明在庭外見記者時一度哽咽,想跟兒子講一聲:「我哋兩個已經盡哂力」,惟真相仍「爭少少」。(我們兩人〔爸爸媽媽〕已經盡了一切力量,但真相仍差一點)
周爸爸讓我想起陳文成的父親陳庭茂,陳老先生過世時(1990/2/17)仍無真相。
1981年7月3日清晨陳文成博士被發現陳屍台大研究圖書館草地。7月6日警備總部就定調「死因可能係畏罪自殺」,不要忘記,這是根據由法醫和台大病理專家等人(包括著名的法醫楊日松)會同解剖驗屍後「判斷係由高樓墬下而致死」(見照片2)。
(murmur:如果當時有人有勇氣一點,是不是會有不同呢?我們怎麼看待人的「順應時勢,一生平順,甚至名利雙收」vs.「挺身而出,萬劫不復」呢?)
當年9月21日美國卡內基美倫大學校長賽爾特(Richard M. Cyert)委派該校狄格魯(Morris H. DeGroot)教授與法醫病理學者魏契(Cyril H. Wecht)博士來台灣,為期兩天,重新審視陳文成的遺體,並到台大校園陳屍處勘查。他們離台前夕召開記者會,表示初步印象和ROC官方調查報告大致相同,但返回美國之後,狄格魯在卡內基美倫大學校內舉行記者會,提出「台灣之行」(The Trip to Taiwan)報告,明確指出:We conclude that Dr. Chen was a victim of homicide, and that his death was caused by his being dropped from an upper floor of the fire escape while unconscious./中譯文:我們的結論是,陳文成係遭他殺的被害人,在處於無知覺的狀況下,被人從防火梯高處拋下而致死。(照片3,中文譯文見照片4)。
2020年4月促進轉型正義委員會公布《陳文成案調查報告》,結論是:陳文成陳屍處並非第一現場,且死於他殺之可能性顯高於自殺或意外死亡。(照片5)
有人說:促轉會這麼保守,還不敢說是他殺。是不是39年後直接證據已經找不到了?
39年後,陳爸爸已經過世30年,連「遲來的正義」都無法講阿。周爸爸等得到周梓樂「致死」的真相嗎?若果有紀念碑,周爸爸、周媽媽看得到嗎?
資料來源
照片1:周婉窈拍攝,2021/01/20
照片2-4:掃描自國史館、國家人權博物館,《戰後臺灣政治案件 陳文成案 史料彙編(一)》(2019),頁279、368、385。
照片5:掃描自促進轉型正義委員會,《陳文成案調查報告》(2020),頁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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