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悼彭明敏先生

彭明敏(1923-2022)先生過世了,很難過,不是因為有何私人接觸(緣淺,只見過一次),而是因為在戰後台灣史上,對黨外濟濟支持者而言,他是個巨大的象徵,他的離開,代表一個時代真的過去了。

昨天是鄭南榕自焚33周年紀念,我沒有忘記,只是不想在眾多人歌頌「自由」的熱度上加上什麼的。三年前台大研協會舉辦鄭南榕紀念活動,在日本「櫻人劇團」演出之後,有短講,我受邀講話。會後,蔡易達先生告訴我,所有人的短講都只提「100%自由」,只有我有提鄭南榕主張台灣獨立。我強調言論自由和台灣獨立是他生命中兩個互相牽連的面相。簡單來講,就鄭南榕而言,言論自由是社會必要的框架,台灣獨立是他認為必要的內容。昨天,看臉書,好像鄭南榕也只被紀念一半。

如果,將來島嶼的子孫讀的戰後台灣史是站在台灣主體的立場來書寫的,那麼,他們都會熟知我們這幾個世代非常陌生的《台灣人民自救運動宣言》──有多少人真正讀過呢?彭明敏教授和他的兩位學生謝聰敏、魏廷朝,都為這份無法發出去的宣言(被舉發!),付出慘重的代價。

台灣人民自救運動宣言,在1964年9月「出破」(台語)。它的主張,有些在1992年台灣自由民主化過程中實施了,但最核心的主張,58年了,依然遙遙無期:1、一個中國、一個台灣。2、制訂新憲法。3、以自由世界的一分子重新加入聯合國。

在這裡,我將這份文獻放到這裡,就當作我對彭教授一個小小的紀念方式。也一起紀念謝聰敏、魏廷朝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