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展只剩八天,不要錯過喔

昨天受林曼麗教授之託,有貴賓來參觀,去協助「光」展歷史年表部分的導覽。

今天陪我93歲母親和妹妹去看「光」展,再度看到甘露水,還是很感動,尤其她在隱匿47年後重現人世,可以說與戰後台灣歷史共浮沉,令人悲從中來,也有難以排除的忐忑。

原本以為年表佔那麼大面牆,大概就是聊備一格,結果發現真的有人認真看,有位戲劇界著名教授足足看了一個鐘頭,我有同仁80年齡層的父親看了也很有感覺。年表從1881年到1949年,是思考過的。簡單來講,1881年林獻堂、蔡惠如出生,世界史上則是畢卡索出生。為何要放畢卡索?有位美術界的教授多少有看出來。

這個展覽是為了紀念文協一百年,林獻堂、蔡惠如是台灣反殖民運動發軔之初的贊助士紳,林獻堂本身又是臺灣議會運動和台灣文化協會的主要領導者,因此年表以兩位的出生年作為開始。很巧的是,畢卡索也在這一年出生,畢卡索是西方偉大的藝術家,他背後是西洋一、二千年的藝術傳統,在龐大的文化資源中開花結果。反觀台灣,當時和西洋藝術幾無干涉,就西洋藝術的寫生和雕刻而言,是零。然後,很巧的是,在1895年,也就是台灣由清國割讓給日本的這一年,黃土水、陳澄波出生了,所以只要日本統治台灣多久,就是他們兩人的年紀,很好記。日本殖民教育引進西洋美術,就在日本統治第25年的1920年,黃土水給我們《少女》胸像,第二年,也就是日本統治第26年的1921年,黃土水給我們《甘露水》!事後來看,就是日本統治五十年剛過半,請記著,這是從零到有,而且還是藝術上不朽的有!當年畢卡索40歲,林獻堂、蔡惠如也是40歲。如果從這個角度來看黃土水、陳澄波的成就,真的就會更感到這種平地起高山的不可思議。

為何結束在1949年,那一年是戰後台灣歷史的哀痛年。在此就不細談了,剛出爐的「光」展圖錄收有我的文章〈光,遮蔽,及其再現〉,該文結語有提到其中一個面相。

既然提到圖錄,想補充說明一件事。策展人林曼麗教授在圖錄總論〈光──臺灣文化的啟蒙與自覺〉一文中提到我們歷史團隊的工作,很感謝林教授的肯定,她也對「周婉窈老師為展場說明牌的臺羅拼音校正」,表示感謝。展場會用臺羅拼音,確實是出於我的主張,但真正做校對的是鄭順聰老師。林教授可能對我校對說明牌很有印象,主要是內容和英文部分──回頭想,真的像惡夢;校對本身就是惡夢,不是嗎。不過,臺羅部分真的要感謝鄭老師大力協助,我是連台羅和教羅的調號的分別常弄不清楚。除了鄭老師之外,我也要特別感謝北師美術館神奇團隊,感謝讓這一切成為可能。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