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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類: 白色恐怖 (第 13 / 14 頁)

2015年2月28日於宜蘭林家墓園致詞(下)

2015年2月28日於宜蘭林家墓園致詞(下)

如前po所說的,這是去年228那一天在宜蘭林家墓園致詞的youtube影音,致詞用我的母語(台語)講,講不好,持續努力中。台灣各母語的復振,有賴大家一起努力。

因為工作人員中途換記憶卡,影音有中斷。文字版倒數第二段略有增補,讓原意更清楚。

2015年2月28日於宜蘭林家墓園致詞(文字版)

敬愛的林義雄先生、方素敏女士,林家親友,以及在座的鄉親和年輕朋友,大家午安!

此刻我懷著肅穆和懷思的心情站在這裡,因為今天是二二八事件68週年紀念日,也是林家嬤孫受難35週年紀念日。1980年2月28日林家嬤孫受難,與1947年二二八事件相距33年,而當時二二八還是禁忌,是不能講的。現在可以公開談論二二八,但是回顧過去,我們有很長一段時間,將近四十年,都無法公開談論二二八。我們臺灣這條路走得很久,由於過去的前輩們,以及許多致力於民主運動的人士的努力和付出,漸漸地我們可以看到一些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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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2月28日於宜蘭林家墓園致詞(上)

2015年2月28日於宜蘭林家墓園致詞(上)

今天是二二七,明天就是二二八69週年紀念日。二二八不是一天的事情,起源於二二七,延續了至少兩個月又二週,包括三月屠殺。

去年(2015)二月二十八日上午,我到義光教會參加「林母游阿妹、永遠的亮均、亭均受難三十五週年追思禮拜」。好幾年都想參加,一直無法如願,因為是35週年,心想不能錯過,不然,明年(2016)也未必能參加,於是決心參加。

追思禮拜後,有安排遊覽車前往宜蘭林家墓園(慈林紀念林園)。但因為我不確定能否去,沒報名,詢問還有空位,於是臨時決定也到宜蘭參加下午的追思紀念會。在車上,突然工作人員來問是否可以在活動中致詞,因為原本安排致詞的楊翠老師因故無法出席。我不善演講,更害怕臨時被點名講話,但當時好像沒理由推辭,就答應下來。原想安安靜靜地去林園致意的啊。

到了林園,真是很美的地方,我找個帳棚下遠遠的位子坐下來,準備講稿。沒想到林義雄先生要我坐到第一排他的旁邊,我只好坐過去。我和他說,我要準備講稿,林先生說,那你專心準備,他不打擾我。我想林先生其實是很不喜歡講話的,但身為公眾人物不得不常要講話;在這個傷痛的懷思時刻,我想他寧願不講話吧。於是,我埋頭寫我的講稿,然後,我感覺坐在我身邊的林先生,像一座靜默的大山。直到很久很久以後,我還是常感到那種大山的靜默力量。

我寫了一紙雜亂無比的草稿,上台後決定不看草稿,想說林家阿嬤、亮均、亭均會給我力量,讓我平順完成這個臨時被差派的工作吧。

貼出三張照片,作為紀念。晚上再貼youtube的致詞影音和致詞稿。

一、 左起:擬稿中的我、林義雄先生、方素敏女士。
二、 致詞中。
三、 紀念會結束前,大家手牽手圍大圈圈合唱〈最後的徛家〉,用馬偕的詞語創作的一首歌,非常優美。(左二:邱瓊苑牧師)

感謝慈林教育基金會提供照片。

高菊花女士安息主懷

高菊花女士安息主懷

高菊花女士,高一生先生(Uyongu Yatauyungana)的長女,已於二月二十日早晨離開我們,安息主懷。

高女士生於1932年,人們愛稱她「菊花阿姨」。去年以莉‧高露(小美)為菊花阿姨寫了一首歌──〈優雅的女士〉。我想,曾見過高菊花女士的人,多半會對她舉手投足之間流露的舊時代的優雅,留下深刻的印象。她喜歡貓,在高一生先生舊居的後院,有好多可愛的貓。好想再去探望菊花阿姨,也看看她的貓,但她已成了天使──大弟高英傑老師這麼說。

優雅彷彿承繼自父親。Agilasay Pakawyan (林志興)的詩〈悼高一生 讀《高一生傳記》及原舞者《杜鵑山的回憶》演出有感〉,最後一節寫道:

驀然
舞台上
一聲槍響
驚醒我 看見
那位
文明優雅的野蠻人
竟被野蠻的文明人
所殺

這首詩是我的一門課的閱讀材料,但班上27名同學有三分之二以上沒聽過「高一生」!我想,我們還須努力、再努力。

再過幾天,就是二二八紀念日了。高菊花女士在二二八事件中曾和兩位台中師範學校的女同學,隨著二七部隊撤退到埔里;高一生曾保護上山避難的臺南縣長袁國欽(外省籍,後被認為是「匪諜」),族親湯守仁率原住民青年下山協助維護市區安全,與嘉義民兵包圍水上機場,和官兵起衝突。在白色恐怖初期,1952年高一生、湯守仁等十餘名原住民被捕,兩年後高一生、湯守仁等六位原住民菁英被處決。那個血腥的日子是1954年4月17日,距離現在已經超過一甲子,而我們還在說「要」落實轉型正義。我有時抬頭想問天:遲來的正義還是正義嗎?但願讀哲學的朋友能給我一點開示。

菊花阿姨,安息吧。剩下來就是我們的事。

(多麼不想在臉書發布訃聞,但那一代人就是一位接著一位離我們遠去了。)

以下相關訊息,歡迎點閱:

吳俊瑩,〈達邦見學心得:高一生‧黨國暴力‧部落記憶〉

高英傑口述,〈回憶家父高一生先生被捕的當天及其後〉

新聞報導達邦部落將舉辦二二八音樂會

以莉‧高露演唱〈優雅的女士〉(Youtube)

「探討白色恐怖與轉型正義」演講

「探討白色恐怖與轉型正義」演講

昨天(01/08)到屏東高中演講,題目是「探討白色恐怖與轉型正義」。

一進校門,看到歡迎的看板,還真嚇一跳。聽說由於「路途遙遠」,很少北部的教授願意到屏東來給演講,其實搭高鐵,若有人接送,一天可來回。

到屏中演講,是因為去年8月20日到屏北高中演講時,有兩位屏中的同學來聽,會後表示想邀請我到該校演講,我說好啊,但要等稍微有空一點。去年十一月底同學寫信來,希望年底能去給演講,但年底我太忙,所以排到今年年初。

日期是去年訂的,所以算去年的份。2014─2015兩年間,南北奔波,演講題目大致分兩類:1、反黒箱課綱。2、轉型正義;也有合起來講的。今年希望能安靜一點,過去因為牙疾,體重掉了五公斤,要努力補回來。另外,也要好好努力,看能否在學術研究和歷史書寫上有新的突破。

兩度到屏東(屏北、屏中)給演講,都是我的學生、任教於屏東高工的李幸真老師接送,又兼拍照,真是很感謝!

分享文章:吳俊瑩 2015 06 14 臉書網誌

分享文章:吳俊瑩 2015 06 14 臉書網誌

微/違/危調課本真的不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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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1、白色恐怖,在新課本跟著微調課綱搬移段落,原本放在「民主政治的道路」下,現在搬到「國際關係與兩岸情勢的演變」,改變了理解白色恐怖的歷史脈絡,將侵害人權的事實,試圖歸因於外部的國共鬥爭。內容上,也微調了字句,把「形成人人自危的白色恐怖」,改成「形成所謂的白色恐怖」。「人人自危」不見了,再次避重就輕;加了「所謂的」,不知是什麼意思,是無法認同「白色恐怖」這樣的用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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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thang bē-kì-tit

M̄-thang bē-kì-tit

M̄-thang bē-kì-tit.
(不要忘記)
四月到現在很忙累(教學、校對書稿、反黒箱課綱),並沒忘記這些日子──尤其4/17好像什麼都沒發生就過去了。無法寫新文章,只好轉貼舊文,稍表紀念之意。
看過的朋友,不用再看啦。不好意思。

https://tmantu.wordpress.com/2014/07/09/死亡的月份過了嗎?以及一些思絮/comment-page-1/#comment-222

分享文章:〈死亡的月份過了嗎?……以及一些思絮〉

分享文章:〈死亡的月份過了嗎?……以及一些思絮〉

7月9日「臺灣與海洋亞洲」部落格刊載拙文〈死亡的月份過了嗎?……以及一些思絮〉的修訂版,初稿刊在這個臉書(05/30),已看過的朋友不敢勞煩再看啊。不過,修訂版放了十張照片,三張選自學生自辦的六張犁公墓政治受難者墓區的掃墓活動,其他七張選自兩次綠島人權之路青年體驗營(2010、2013),或許還值得瀏覽一下。

2010年2月28日,我第一次參訪六張犁「戒嚴時期政治受難者墓區」(共三區),是拜張則周老師的戶外教學活動之賜。張老師在台大開設通識課「生命與人」,安排學生參訪上述公墓和景美…人權文化園區。那天,前政治犯蔡焜霖先生和陳新吉先生等前輩受邀前來為學生講解白色恐怖。今年85歲的張則周老師也是政治受難者,被關了十一年又四個月;他是台大農化系教授,退休後長年在台大兼任授課。當天協助的學生有我認識的林易澄、林傳凱、黃亭喬、林邑軒等同學。

之後不到一個月,在清明節之前的3月27日,林易澄、黃亭喬等同學又特地安排了一次到上述公墓掃墓的活動。看到年輕的學生放棄假日,來到這裡,為數十年前,乃至半世紀前,被槍決的政治犯掃墓、獻花,內心真的很感動。我們離開時,墓區乾乾淨淨,每個小墓碑前都放著一朵白玫瑰。

無親無故,為何要去掃墓?因為躺在這裡的,是被國家暴力所殺死,那是我們必須承擔的「公領域」的過去,也是必須予以矯正的大不公、大不義。一朵朵白玫瑰,代表了學生們的心意──埋葬在這裡的可能同樣年輕啊。

從墓區可以清楚看到突兀的101大樓。仰望蒼天,我很想問:遲來的正義,在怎樣的意義上,還是正義?

附記:

1、關於2010/2/28張則周教授的戶外教學活動,《苦勞網》有一篇報導可參考──陳寧,〈未曾安息的歷史〉:http://www.coolloud.org.tw/node/50721

2、關於張則周老師的牢獄之災,可參考《台大意識報》陳梁政,〈白色校園的美麗與哀愁──專訪張則周老師〉:http://cpaper-blog.blogspot.tw/2012/05/blog-post_6954.html

死亡的月份過了嗎?……以及一些思絮

死亡的月份過了嗎?……以及一些思絮

五月三十日我在臉書貼出一篇小文,起頭寫了我在大學聽到有個政治犯被拉出牢房,要被送去槍決前的情景(數十年後才知道是陳智雄先生)。我猶豫了兩天才決定寫,原因是,我很不願意將殘酷的情景寫出來,因為它可能會帶給不特定讀者不良的心理反應,比如感到恐怖等等。當年我聽到學長講後,從沒再轉述,一方面是當時根本不清楚到底怎麼一回事,好像是從某個大塊布中剪下一小方塊,完全沒有脈絡,不知從何說起;另一方面,如果它是真的,我反而也變得無法轉述,因為那是以會流血、會痛苦的人的身體去承受的,我如何講?在那不曾和人分享的三十餘年中,我有時會突然想起來,感到一種莫名的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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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智雄先生

陳智雄先生

我大學一二年級時,大約二十歲上下,有一次聽一位學長說:有個政治犯,被拉去槍決時,大喊「臺灣獨立萬歲、臺灣獨立萬歲」,獄卒不讓喊,用破布塞住他的嘴巴,不讓站立,用斧頭砍斷他的腳掌,把他拖走。我聽後一片茫然,不知該當成繪聲繪影,還是真有其事,但腦海裡留下一個可怕的意象。似乎那也只是個意象,學長沒提任何名字,也沒有人問說這「人」是誰。然後三十多年就過去了。

直到幾年前,我在翻看白色恐怖的資料時,突然發現真有其人其事,他就是陳智雄。去年陳智雄的女兒從印尼來臺灣尋找父親的故事和故友,並領回父親的遺書和文件,報紙才有些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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