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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年前的今天

三十五年前的今天

三十五年前的今天,清晨,陳文成博士被發現仰躺在台灣大學研究圖書館旁邊的草地上,已然失去生命。
去年台大校務會議通過「陳文成事件紀念廣場」的命名,日前廣場設計的競圖結果也公布了。這是長達數年,台大師生持續努力的成果,其中經歷許多挫折。台灣的路很難走,有時走一步退兩步,有時走兩步退一步,有時在泥淖中打轉,甚至往下沈。在陳文成事件紀念廣場的命名及設計這件事上,我們看到社會向前邁了一大步。
2009年初夏,應陳文成博士紀念基金會胡慧玲執行長之命,參與「我的三十一歲」接力書寫活動,撰寫〈曾待定義的我的三十一歲、尚待定義的臺灣〉,寫好刊出時,記得是八八風災期間。文中我寫道:
「我個人有一個小小的夢想:說不定將來在臺大校園某個杜鵑花叢底下,我們立了一個小小的碑,小小的就好(悲慘的事要求低首省思),紀念二二八和白色恐怖的臺大受難者(死刑犯和坐牢者一同)。當我們在校園漫步,享受良辰美景,偶而想起那些在生命不同階段被剝奪可能性的學長,可以信步走來,放一朵小花在碑前。」
它仍然是我的一個小小夢想。
這篇文章在部落格盛行的「年代」刊出,才沒幾年,臉書已取代部落格。現在利用臉書的功能連結於此。文章實在寫得太長了,必須標注「文長慎入」。
〈曾待定義的我的三十一歲、尚待定義的臺灣〉

照片:兩年前(2014)7月2日紀念晚會的佈置。補記:2015年3月台大校務會議通過的正式名稱是「陳文成事件紀念廣場」,這是與會代表從含混的「文成廣場」努力合力贏得的名稱。

勿忘六四,支持中國民主化(舊文新貼)

勿忘六四,支持中國民主化(舊文新貼)

兩年前的舊文新貼,內中談到六四,看過的朋友不敢勞煩再看,歡迎沒看過的朋友點閱──文長,抱歉。

引文:

[六四] 雖然不是發生在臺灣,但站在普世人權的價值上,以及冀望對岸建立一個自由民主的中國的立場上,我們對六四感同深受。我們支持中國維權人士,除了更加深化我們社會的核心價值,也是一種普世關懷和精神的實踐。離我們很遠的圖博(西藏),每一個自焚的圖博人,都牽動我們的心。如果哪一天圖博能重新建立自己的國家,那麼,那些死亡的日子大概要填滿十二個月份吧。

六四到現在二十五年,臺灣從二二八到稱得上自由民主化,要到1992年,也就是228+45(或1947+45)。四十五年是很長的時間。如果您生在1947年,到了1987年,您已經四十歲了,然後,在1987到1992之間政治‧社會運動最劇烈的五年,您安安全全地站在原來的高牆這邊,之後民主化了,大家一起享受自由社會的好處,您毫無損失,甚至更好,因為在牆內的日子已經讓您成為人上人了。作為這樣的您,相信很難了解我們的社會曾經有過殘酷的牆外世界吧?您也不會認為過去有個高牆有何不好吧?它保障了社會的安穩,讓像您這樣的人可以全力追求自己的人生目標。而「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不正是祖宗的遺訓?未來若再度築起高牆,您也將安穩地在牆內繼續「發展」,空間和市場更大,有何不好?

如果以臺灣為鏡,64+25,中國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而我們自己的路,也還很長。臺灣的四十五年或六十七年牽涉到整整兩個世代,光是人口結構所形成的阻力就很難突破。……

https://tmantu.wordpress.com/2014/07/09/死亡的月份過了嗎?以及一些思絮/

「中華臺北」就是「中國臺北」,到底還要再忍多久?

「中華臺北」就是「中國臺北」,到底還要再忍多久?

由於近來很忙碌,無法為fb撰文,茲將拙書《少年臺灣史》(玉山社,2014)頁260的一條「小觀念」迻錄於此,雖是寫給少年家看的,大人也可參考喔。

引文:

……(前略)1984年臺灣首次用這個新名稱參加奧運。臺灣官方將「Chinese Taipei」譯為「中華臺北」。這就是所謂的「奧會模式」,原本只是用在奧運,現在卻變成我們國家在國際場合被迫(或主動!)接受的名稱。

「中華臺北」是臺灣官方的翻譯,中國曾一度把它翻譯為「中國臺北」,其實這個英文詞語的意思就是「中國的臺北」,無論「中華」或「中國」,在英文都是「China」。最明顯的例子就是:中華民國(Republic of China)和中華人民共和國(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作為國名的「中華」在英文都是「China」。中文的「中國」和「中華」的區別,約等於「腳」和「足」(foot)、「眼」和「目」(eye)的區別,對中文使用者感覺上可能稍有不同,但意思一樣。這是為何在國際上很難說清楚「Chinese Taipei」的「Chinese」是「中華」,不是「中國」。國名是對外的,無法說清楚的國名,實在讓人困擾。

再說,對內而言,臺灣又不只有臺北,為何只能稱「臺北」?另外,英文「Chinese」若是指人群,就是「漢人」的意思,當作形容詞就是「漢人的」。我們臺南的原住民和漢人小朋友到國際上表演,也被叫作「Chinese Taipei」,這有道理嗎?代表臺灣的球隊,我們叫她「臺灣隊」不是很自然嗎?「Chinese Taipei」意思是「中國/漢人的臺北」,我們的臺北既不是中國的,我們的球員不都來自臺北,也不全是漢人,這樣稱呼他們,好彆扭喔。

宮崎駿的動畫電影《神隱少女》中有個寓言:被剝奪名字的人,找不到回家的路;只有找回自己的名字,才能回到原本的世界。雖是童話,卻很有哲理,值得我們好好想。

(附記:為利於臉書閱讀,重新分段)

敬悼宋文薰老師(1924-2016)

敬悼宋文薰老師(1924-2016)

永難忘懷的盛夏的啤酒滋味。

1992年我在加拿大受邀返台,參加台大舉辦的「日據時期台灣史國際學術研討會」,發表論文。宋老師對我的發表主題很感興趣,中間休息時請我到他的研究室,想給我看他手邊的一些資料。那一天很熱,我們頂著大太陽,從思亮館走到人類學系洞洞館。一進到研究室,宋老師就打開小冰箱,拿出啤酒,一人一罐,我們就一邊喝啤酒,一邊閒聊──當然主要是聽宋老師講話,記得他分享了對『民俗臺灣』、池田敏雄和黃鳳姿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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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520了

終於520了

終於520了。
早安,臺灣。
在慶賀的時刻,我們深切知道:未來的路很難走。
但那是不一樣的難走,不同方向的難走。
讓我們手牽手,齊心昂首,面對挑戰,不畏艱難,
給出我們所能給的──為了我們所摯愛的TW。

《臺灣翠青》的歌聲中,我們迎接破曉第一道曙光……
詞:鄭兒玉(1922-2014)
曲:蕭泰然(1938-2015)

Peter

Peter

424那天貼文,原本也想貼這張合照,但一時無法聯絡到影中人,昨天集全OKs,補貼於此。(不是公共場合的照片,還是需要徵得同意──我是這樣想。)

1970年「四二四刺蔣案」離現在已經46年了。當年黃文雄(Peter Huang)是三十三歲的康乃爾大學博士生,比我現在幾位學生都還年輕。

Peter真的是「全職公民」(full-time citizen),每次我去參加抗議活動,幾乎都會看到他,但他很低調,很安靜,如果你不是本來就認得他,大概也不會知道他在場。記得2014年1月27日在教育部門前的反黒箱微調課綱抗議行動,Peter也到場。那是三一八之前,突然被襲擊,大家都很鬱卒,看不到出路。

我深切感受到Peter以他的方式靜靜地守護著我們,於是,我想祈求上天守護他的健康。

照片左起(敬稱略):林世煜、胡慧玲、黃文雄、本人、陳弱水。2014年5月23日合影於某餐廳。

今天是424

今天是424

今天是424,在戰後臺灣的歷史上,這是怎樣的一個日子呢?──46年前的今天。

(備課中,無法多寫,容我用下面的引文代替。不是要打書囉,雖有此嫌疑XD 。)

~~~~~~~

引自《少年臺灣史》,頁233-234:

臺獨運動是二二八之後才發展起來的,主要在海外(日本、美國),但1960年代島內有越來越多的政治犯因臺獨案被捕、處刑。1970年2月泰源監獄發生臺獨武裝起義事件,領導者江炳興、鄭金河等五人慘遭酷刑後處決。4月蔣經國訪問美國,在紐約遭到臺灣留學生黃文雄、鄭自才刺殺未遂。如同左派政治犯被處決時會高喊口號,臺獨運動者被處決時也會高喊:「臺灣獨立萬歲!」陳智雄(1963)以及泰源事件被處決者都是這樣。黃文雄開槍後,被美國警察壓制在地上時,高喊:“Let me stand up like a Taiwanese.”(讓我像個臺灣人一樣地站起來)。這些訊息在當時都遭到封鎖,解嚴後才逐漸為人所知;如果當時一般人能夠知道,歷史的發展可能會很不一樣。在禁錮的時代,不管主張自決、自救,或獨立,手段或溫和或激烈,在在見證了臺灣公民為了公義,犧牲奮鬥的反抗精神。

圖說:

黃文雄刺蔣失敗後被警察逮捕

臺灣留學生黃文雄(1937-)在暗殺蔣經國失敗後,和妹夫鄭自才一起被捕。旅美臺灣人為他兩人籌措二十萬美元的巨額保釋金,交保期間兩人決定棄保逃離美國。鄭自才後來被引渡回美,判刑五年,坐牢八個月後假釋;黃文雄則失去行蹤。在逃亡期間,黃文雄接觸到世界各地從事反抗運動的人士,深受非暴力主義的影響。1996年黃文雄偷渡回臺,其後致力於人權工作,持續關心社會議題,他以「全職公民」(full-time citizen)自勉,宣揚非暴力抗爭理念。和黃文雄有過直接接觸的人,通常會很驚訝這麼文靜靦覥的人,竟是1970年「四二四刺蔣案」的主角。

M̄-thang bē-kì(不要忘記)

M̄-thang bē-kì(不要忘記)

M̄-thang bē-kì(不要忘記)62年前的今天,六位原住民菁英高一生、湯守仁、汪清山、方義仲(以上鄒族)、林瑞昌、高澤照(以上泰雅族)一起被處決。

林瑞昌先生的長子林茂成先生已於去年5月過世,高一生先生的長女菊花阿姨也於今年2月20日過世。那個時代離我們越來越遠,他們所經歷的一切會在我們還沒能記憶時,就已被淡忘了嗎?──如果稍有記憶的我們也就這樣淡出人間呢?

在無可如何的感傷中,讓我們聽聽高一生在獄中創作的最後一首歌曲〈杜鵑山〉(鄒語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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