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張炎憲教授(1947─2014)
時間過好快,再三天就三年了。
參加今天下午《治史起造台灣國:張炎憲全集》新書發表會,會場座無虛席,兩旁還站滿人。大家就是這樣想念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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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念張炎憲教授(1947─2014)
時間過好快,再三天就三年了。
參加今天下午《治史起造台灣國:張炎憲全集》新書發表會,會場座無虛席,兩旁還站滿人。大家就是這樣想念您啊。


分享文章:戴寶村 2017 03 08 自由廣場投書
今夜外邊淒風苦雨。
今天是二二八三月屠殺的第三天,也是張炎憲教授七十冥誕。
在這樣的雨、這樣的風中,在無盡的哀思和敬意中,我們懷念早早離我們而去的張教授。
請大家來支持這個出書計畫。
悼念
昨天很想去送楊南郡老師最後一程,但很不巧,年初答應到桃園演講,公告在案,無法改變。回來看到朋友貼的追思禮拜照片,雖然無法消解缺席的憾意,卻有一絲精神同在的幻覺。
這幾年,前輩學者一位接一位離去,常有一種落寞和寂寥之感。臺灣的日語世代幾乎快抓不住衣角了。
今天或明天,應該是我非常尊敬的一位老師滿七七的日子。老師生前常說要倒在講台上,雖然最終不是這樣,但也可以說站在講台直到人生的最後了。
老師非常低調,師母和家人也一樣低調,所以,如果你知道我在悼念誰,請不要在留言欄寫出老師的名字,讓老師以他獨特的風格告別人間,而我們──身為他的弟子,也就以我們各自的方式,祈求老師在天的冥福。
我們曾開玩笑用日本候文寫祝壽文祝您波備婆須出,讓您笑倒,直說「meibun desu」,現在我想寫幾句候文悼念您,卻一個字也寫不出來。
Sensei,好想,好想再聽您唱歌。
敬悼楊南郡先生(1931─2016/08/27)
照片是2011年12月16日楊老師受「臺灣與海洋亞洲研究平台」之邀到台大臺大文學院會議廳演講的景況,講題是「從文獻到田野」。那一天會議廳座無虛席,有好幾位聽眾一直站在門口附近。楊老師演講不休息,站著聽的人也沒離開。
如此風采、如此內容、如此盛況,已無緣再續。




敬悼宋文薰老師(1924-2016)
永難忘懷的盛夏的啤酒滋味。
1992年我在加拿大受邀返台,參加台大舉辦的「日據時期台灣史國際學術研討會」,發表論文。宋老師對我的發表主題很感興趣,中間休息時請我到他的研究室,想給我看他手邊的一些資料。那一天很熱,我們頂著大太陽,從思亮館走到人類學系洞洞館。一進到研究室,宋老師就打開小冰箱,拿出啤酒,一人一罐,我們就一邊喝啤酒,一邊閒聊──當然主要是聽宋老師講話,記得他分享了對『民俗臺灣』、池田敏雄和黃鳳姿的回憶。
繼續閱讀敬悼黃天橫先生(1922-2016)
那一代人和他們的時代幾乎已經離我們遠去了。無盡的哀思,不知從何寫起。
(剛連結去年[2015]12月26日黃天橫先生獲得「台南文化獎」的個人臉書照片,因為是慶典照片,感覺和心情不合,因此取下。要和已看到的朋友,說聲抱歉。)
劉萬來先生辭世
感謝『自由時報』願意以大篇幅報導鄉梓人物劉萬來先生辭世的消息,並肯定劉先生一生的貢獻。很溫馨的報導。
不過,看到紙本小標寫「翻譯500本日文書 周婉窈譽為神」,嚇了一跳。其實這是他翻譯的書的「書迷」對他的評價,認為他是「神級」人物,並非我的評價,我們這個世代也不太用「神」、「神級」的表達方式。我很尊敬劉萬來老師,但「吾生也早」,成長過程並沒看過他翻譯的日文少年讀物。
世代有差,特此釐清。

高菊花女士安息主懷
高菊花女士,高一生先生(Uyongu Yatauyungana)的長女,已於二月二十日早晨離開我們,安息主懷。
高女士生於1932年,人們愛稱她「菊花阿姨」。去年以莉‧高露(小美)為菊花阿姨寫了一首歌──〈優雅的女士〉。我想,曾見過高菊花女士的人,多半會對她舉手投足之間流露的舊時代的優雅,留下深刻的印象。她喜歡貓,在高一生先生舊居的後院,有好多可愛的貓。好想再去探望菊花阿姨,也看看她的貓,但她已成了天使──大弟高英傑老師這麼說。
優雅彷彿承繼自父親。Agilasay Pakawyan (林志興)的詩〈悼高一生 讀《高一生傳記》及原舞者《杜鵑山的回憶》演出有感〉,最後一節寫道:
驀然
舞台上
一聲槍響
驚醒我 看見
那位
文明優雅的野蠻人
竟被野蠻的文明人
所殺
這首詩是我的一門課的閱讀材料,但班上27名同學有三分之二以上沒聽過「高一生」!我想,我們還須努力、再努力。
再過幾天,就是二二八紀念日了。高菊花女士在二二八事件中曾和兩位台中師範學校的女同學,隨著二七部隊撤退到埔里;高一生曾保護上山避難的臺南縣長袁國欽(外省籍,後被認為是「匪諜」),族親湯守仁率原住民青年下山協助維護市區安全,與嘉義民兵包圍水上機場,和官兵起衝突。在白色恐怖初期,1952年高一生、湯守仁等十餘名原住民被捕,兩年後高一生、湯守仁等六位原住民菁英被處決。那個血腥的日子是1954年4月17日,距離現在已經超過一甲子,而我們還在說「要」落實轉型正義。我有時抬頭想問天:遲來的正義還是正義嗎?但願讀哲學的朋友能給我一點開示。
菊花阿姨,安息吧。剩下來就是我們的事。
(多麼不想在臉書發布訃聞,但那一代人就是一位接著一位離我們遠去了。)
以下相關訊息,歡迎點閱:


敬悼鄉前輩劉萬來先生(1929/11/20-2016/02/17)
昨天接獲林群桓先生傳來劉萬來老師的訃聞,很難過。我的臉友有認識劉老師的,對六年級生(或更年輕?)而言,「劉萬來」是「神級」人物,也是個謎。因此,我在這裡貼出訃聞,讓受劉老師翻譯之書啟蒙的朋友得知。
大年初二,我返回故鄉大林,初四(02/11)那天前往拜訪劉老師,他在客廳進去的臥房躺著休息,因為剛有訪客,感到疲累。我遂到臥房看他,握著他的手講話。他意識很清楚,講話正常,一直為沒打電話給我致歉──他們這一輩人就是這麼客氣。我說,是我應該來看他才對。然後,他又提到他對戰爭之無謂的看法,以及對和平的祈願;他的書就是想表達這一點。他沒有要我久待的意思,應該是感覺疲累。所以我們就互相鼓勵,在「ganbari mashō」(加油吧!)聲中道別。沒想到這是我見他的最後一面。
去年春節劉老師住院,我和我先生,在林群桓先生的安排下,到大林慈濟醫院加護病房探望他。那時候,他的書《一個老KANŌ的回憶──大林之子劉萬來自敘》,因故還沒出版,他很掛念這件事,我們也非常非常希望書能早日問世。三月,書終於印出來了,劉老師打電話給我,也寄來五本書,其中一本他簽了名。日期押「二○一五 正月」,是刻章,可見他如何期盼這本書的出版了。我的名字是他親手寫上的。
劉萬來老師是我就讀的大林國小的老師,也是家父的同事。承蒙劉老師看重,囑咐我為這本書寫序,該文曾刊於「臺灣與海洋亞洲」臉書專頁。序文中提到的我的姑丈,是第一屆陸軍志願兵,也於農曆年前過世。這整個日語世代真的已經凋零殆盡了,讓人感到寂寞,感到傷感。
在冷冬下著雨的北都,祈求劉萬來老師在天之冥福。
序文〈大林、嘉農,以及我所認識和不認識的鄉前輩劉萬來先生〉連結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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