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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類: 白色恐怖 (第 12 / 14 頁)

分享活動:Sisters演唱會

分享活動:Sisters演唱會

忍不住要來代為宣傳囉。

高慧君和兩位妹妹雅眉、蕾雅將在11/19舉辦Sisters演唱會。

高慧君是高一生的孫女,她的外祖父是汪清山。是因為這樣,我才特地想替她宣傳嗎?當然不能說沒有這層因素,但我看過她和妹妹蕾雅的表演,印象非常深刻。

高慧君在歌舞劇《我是油彩的化身》中飾演陳澄波的妻子張捷女士。前不久我和朋友去探望92歲的陳重光先生(陳澄波的長公子),提到高慧君,陳老先生很稱讚,說高慧君演得很好,而且裝扮起來很像他的母親。聽說,高慧君排演前都先哭一陣子,因為想到她的阿嬤(兩位阿嬤喔)。那齣戲,我坐在第二排,離舞台很近,很被高慧君的演出感動。

高蕾雅在原舞者的歌舞劇《迴夢Lalaksu》中飾演大姑高菊花,她的歌聲和容顏彷彿讓人看見年輕的高菊花──而今菊花阿姨已經離我們遠去。

我不是追星族,對高慧君沒有深入的認識,不過,就我耳目所及,她是很令人佩服的。記得有一年春天為了反美麗灣,原住民露宿凱道,高慧君也到場聲援,她和「鄒女」一起上台表演。我錄了一小部分,寄給她的伯父高英傑先生,說我看到您的姪女喔。

三姊妹也是為生病的父親而唱。記得2014年4月嘉義舉辦「鄒族原住民菁英受難六十週年紀念座談會暨音樂會」,慧君的爸爸也有來出席,那時候身體看起來還不錯,和我們拍了好幾張大合照。

總之,請大家參考囉。

活動連結:Sisters演唱會

讀新聞有感

讀新聞有感

先父周進國先生(1927-2005)是國小老師,我們小時候,他常被調來調去,有次調很遠。新校長到任,有老師寫黑函向校長檢舉家父朝會唱國歌時都不張口。

後來,可能因為家父還會辦事,獲得新校長的信任,就將黑函給他看。檢舉人住在同個宿舍區,是我們小孩碰到都要點頭致意的老師。

家父是中國青年黨黨員,這個1937年才由中國國民黨黨歌升格為「國歌」的歌,當然不是他樂意唱的。話說回來,家父之所以無法唱「國歌」,應該不是因為他是青年黨員,無法認同「三民主義,吾黨所宗」。

家父加入青年黨,和鄒族領袖高一生受難有直接的關係。聽聞高一生被處決,家父受到很大的衝擊,他自認為自己的思想不容於當局,為之惴惴不安。在這之前,他的一位好朋友呂秋鎮就被抓了,當時消息隔絕,親友以為他「被刑死」;其實被判刑,後出獄,但我父親終其一生,都無法/無由知道「實情」,以為他已過世。二二八發生時,家父和很多年輕人一樣,聽老人的話,逃到山區躲起來。家父對子女絕口不談二二八,在解嚴好幾年後才開始講一點。他說,二二八發生後,他覺得很沒出路,當時從竹崎到阿里山沿路都是謝雪紅的旗幟,他差一點加入共產黨。他的好友秋鎮君想必就加入了。

高一生在嘉南平原,是漢人知識青年都知曉的人物。他的被捕、被處決,造成的衝擊想必很大。就在這時候,我父親在報紙上看到一則中國青年黨徵黨員的消息,他想青年黨畢竟是合法政黨,入黨後說不定就有個「防空壕」可躲,於是就搭車到嘉義市,坐三輪車(不想讓人看到)按照地址去入黨。

我上網查了一下,那位校長在1966年到任。現在時間來到了2016,剛好半世紀後!而我們的國會還在檢查大法官被提名人是否有開口唱「黨歌.國歌」,讓人生出「今夕是何夕」之感。只能說,不正常的國家到底不正常。

附記:呂秋鎮先生,斗南石龜溪人,是家父臺灣省立臺南師範學校的同學。

「島國旋律:陳文成博士逝世35周年紀念音樂會」

「島國旋律:陳文成博士逝世35周年紀念音樂會」

今天晚上,陳文成博士紀念基金會、美國陳文成教授紀念基金會舉辦「島國旋律:陳文成博士逝世35周年紀念音樂會」,我臨時奉命上台頒「閱讀台灣 探索自己」徵文比賽入選獎。

時間過得真快,28周年時(2009),基金會舉辦「我的三十一歲」網路接力串寫活動,我寫了〈曾待定義的我的三十一歲、尚待定義的台灣〉;紀念音樂會不是每年都舉辦,今天之前最近的兩次(2011、2014)我也都有參加,有些場景還恍如昨日,轉眼七年就過去了!這真是劇烈變化的七年,但願我們是朝向ǹg-bāng(向望)ê所在前進。

勿忘六四,支持中國民主化(舊文新貼)

勿忘六四,支持中國民主化(舊文新貼)

兩年前的舊文新貼,內中談到六四,看過的朋友不敢勞煩再看,歡迎沒看過的朋友點閱──文長,抱歉。

引文:

[六四] 雖然不是發生在臺灣,但站在普世人權的價值上,以及冀望對岸建立一個自由民主的中國的立場上,我們對六四感同深受。我們支持中國維權人士,除了更加深化我們社會的核心價值,也是一種普世關懷和精神的實踐。離我們很遠的圖博(西藏),每一個自焚的圖博人,都牽動我們的心。如果哪一天圖博能重新建立自己的國家,那麼,那些死亡的日子大概要填滿十二個月份吧。

六四到現在二十五年,臺灣從二二八到稱得上自由民主化,要到1992年,也就是228+45(或1947+45)。四十五年是很長的時間。如果您生在1947年,到了1987年,您已經四十歲了,然後,在1987到1992之間政治‧社會運動最劇烈的五年,您安安全全地站在原來的高牆這邊,之後民主化了,大家一起享受自由社會的好處,您毫無損失,甚至更好,因為在牆內的日子已經讓您成為人上人了。作為這樣的您,相信很難了解我們的社會曾經有過殘酷的牆外世界吧?您也不會認為過去有個高牆有何不好吧?它保障了社會的安穩,讓像您這樣的人可以全力追求自己的人生目標。而「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不正是祖宗的遺訓?未來若再度築起高牆,您也將安穩地在牆內繼續「發展」,空間和市場更大,有何不好?

如果以臺灣為鏡,64+25,中國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而我們自己的路,也還很長。臺灣的四十五年或六十七年牽涉到整整兩個世代,光是人口結構所形成的阻力就很難突破。……

https://tmantu.wordpress.com/2014/07/09/死亡的月份過了嗎?以及一些思絮/

M̄-thang bē-kì(不要忘記)

M̄-thang bē-kì(不要忘記)

M̄-thang bē-kì(不要忘記)62年前的今天,六位原住民菁英高一生、湯守仁、汪清山、方義仲(以上鄒族)、林瑞昌、高澤照(以上泰雅族)一起被處決。

林瑞昌先生的長子林茂成先生已於去年5月過世,高一生先生的長女菊花阿姨也於今年2月20日過世。那個時代離我們越來越遠,他們所經歷的一切會在我們還沒能記憶時,就已被淡忘了嗎?──如果稍有記憶的我們也就這樣淡出人間呢?

在無可如何的感傷中,讓我們聽聽高一生在獄中創作的最後一首歌曲〈杜鵑山〉(鄒語版)

2015年2月28日於宜蘭林家墓園致詞(下)

2015年2月28日於宜蘭林家墓園致詞(下)

如前po所說的,這是去年228那一天在宜蘭林家墓園致詞的youtube影音,致詞用我的母語(台語)講,講不好,持續努力中。台灣各母語的復振,有賴大家一起努力。

因為工作人員中途換記憶卡,影音有中斷。文字版倒數第二段略有增補,讓原意更清楚。

2015年2月28日於宜蘭林家墓園致詞(文字版)

敬愛的林義雄先生、方素敏女士,林家親友,以及在座的鄉親和年輕朋友,大家午安!

此刻我懷著肅穆和懷思的心情站在這裡,因為今天是二二八事件68週年紀念日,也是林家嬤孫受難35週年紀念日。1980年2月28日林家嬤孫受難,與1947年二二八事件相距33年,而當時二二八還是禁忌,是不能講的。現在可以公開談論二二八,但是回顧過去,我們有很長一段時間,將近四十年,都無法公開談論二二八。我們臺灣這條路走得很久,由於過去的前輩們,以及許多致力於民主運動的人士的努力和付出,漸漸地我們可以看到一些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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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2月28日於宜蘭林家墓園致詞(上)

2015年2月28日於宜蘭林家墓園致詞(上)

今天是二二七,明天就是二二八69週年紀念日。二二八不是一天的事情,起源於二二七,延續了至少兩個月又二週,包括三月屠殺。

去年(2015)二月二十八日上午,我到義光教會參加「林母游阿妹、永遠的亮均、亭均受難三十五週年追思禮拜」。好幾年都想參加,一直無法如願,因為是35週年,心想不能錯過,不然,明年(2016)也未必能參加,於是決心參加。

追思禮拜後,有安排遊覽車前往宜蘭林家墓園(慈林紀念林園)。但因為我不確定能否去,沒報名,詢問還有空位,於是臨時決定也到宜蘭參加下午的追思紀念會。在車上,突然工作人員來問是否可以在活動中致詞,因為原本安排致詞的楊翠老師因故無法出席。我不善演講,更害怕臨時被點名講話,但當時好像沒理由推辭,就答應下來。原想安安靜靜地去林園致意的啊。

到了林園,真是很美的地方,我找個帳棚下遠遠的位子坐下來,準備講稿。沒想到林義雄先生要我坐到第一排他的旁邊,我只好坐過去。我和他說,我要準備講稿,林先生說,那你專心準備,他不打擾我。我想林先生其實是很不喜歡講話的,但身為公眾人物不得不常要講話;在這個傷痛的懷思時刻,我想他寧願不講話吧。於是,我埋頭寫我的講稿,然後,我感覺坐在我身邊的林先生,像一座靜默的大山。直到很久很久以後,我還是常感到那種大山的靜默力量。

我寫了一紙雜亂無比的草稿,上台後決定不看草稿,想說林家阿嬤、亮均、亭均會給我力量,讓我平順完成這個臨時被差派的工作吧。

貼出三張照片,作為紀念。晚上再貼youtube的致詞影音和致詞稿。

一、 左起:擬稿中的我、林義雄先生、方素敏女士。
二、 致詞中。
三、 紀念會結束前,大家手牽手圍大圈圈合唱〈最後的徛家〉,用馬偕的詞語創作的一首歌,非常優美。(左二:邱瓊苑牧師)

感謝慈林教育基金會提供照片。

高菊花女士安息主懷

高菊花女士安息主懷

高菊花女士,高一生先生(Uyongu Yatauyungana)的長女,已於二月二十日早晨離開我們,安息主懷。

高女士生於1932年,人們愛稱她「菊花阿姨」。去年以莉‧高露(小美)為菊花阿姨寫了一首歌──〈優雅的女士〉。我想,曾見過高菊花女士的人,多半會對她舉手投足之間流露的舊時代的優雅,留下深刻的印象。她喜歡貓,在高一生先生舊居的後院,有好多可愛的貓。好想再去探望菊花阿姨,也看看她的貓,但她已成了天使──大弟高英傑老師這麼說。

優雅彷彿承繼自父親。Agilasay Pakawyan (林志興)的詩〈悼高一生 讀《高一生傳記》及原舞者《杜鵑山的回憶》演出有感〉,最後一節寫道:

驀然
舞台上
一聲槍響
驚醒我 看見
那位
文明優雅的野蠻人
竟被野蠻的文明人
所殺

這首詩是我的一門課的閱讀材料,但班上27名同學有三分之二以上沒聽過「高一生」!我想,我們還須努力、再努力。

再過幾天,就是二二八紀念日了。高菊花女士在二二八事件中曾和兩位台中師範學校的女同學,隨著二七部隊撤退到埔里;高一生曾保護上山避難的臺南縣長袁國欽(外省籍,後被認為是「匪諜」),族親湯守仁率原住民青年下山協助維護市區安全,與嘉義民兵包圍水上機場,和官兵起衝突。在白色恐怖初期,1952年高一生、湯守仁等十餘名原住民被捕,兩年後高一生、湯守仁等六位原住民菁英被處決。那個血腥的日子是1954年4月17日,距離現在已經超過一甲子,而我們還在說「要」落實轉型正義。我有時抬頭想問天:遲來的正義還是正義嗎?但願讀哲學的朋友能給我一點開示。

菊花阿姨,安息吧。剩下來就是我們的事。

(多麼不想在臉書發布訃聞,但那一代人就是一位接著一位離我們遠去了。)

以下相關訊息,歡迎點閱:

吳俊瑩,〈達邦見學心得:高一生‧黨國暴力‧部落記憶〉

高英傑口述,〈回憶家父高一生先生被捕的當天及其後〉

新聞報導達邦部落將舉辦二二八音樂會

以莉‧高露演唱〈優雅的女士〉(Youtu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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