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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賀 莊萬壽教授榮獲巫永福文化基金會文化評論獎

恭賀 莊萬壽教授榮獲巫永福文化基金會文化評論獎

莊萬壽教授的大著《台灣精神:台灣活命之根》榮獲2023年巫永福文化基金會文化評論獎!!在此致上恭賀之意。

這本書由玉山社於2022年出版,是莊教授過去三十年來的文章的彙整,並予以系統化。我在今年2月5日曾在臉書推薦,題目為:「閱讀莊萬壽教授《台灣精神》/ 是先知式洞見 還是台灣2、30年來停滯不前?」,全文請見留言欄一

以下是摘錄:

莊教授完全是中文系訓練出身,卻走出一條台灣主體性、台灣文學建構之路,實際上籌設第一個台文所(師大台灣語文研究所),這是論述與實踐的結合。莊教授在思想上,則走了一條曲折之路。這要從莊教授的父親莊泉先生(1892-1973)是一位木匠講起,莊泉屬於台灣文化協會的左翼,這給了莊萬壽很大的影響,但莊萬壽終究「從毛派走回台灣」(李筱峰語)。從中國文史哲、從中國左派,走回以台灣為主體,提倡台灣國民意識,以及最高的「台灣精神」,這是戰後台灣人的荊棘之路,也是必走的路。莊教授和他的一群同志是先行者。

關於台灣精神,莊教授指出:「台灣精神是台灣立國所恃的靈,但現在仍是混沌或微明的狀態。…(中略)…悲情的台灣歷史、生命價值,是檢驗精神最主要的指標。台灣歷史是統治者與被統治者的關係,被統治者的反抗自然成為精神史的主題。反抗,會面臨生命的抉擇,非自然的死亡,是台灣人司空見慣的下場:被屠殺、捕殺常是弱者被決定死亡的方式;拒絕被殺,自主選擇死亡,世界史且會為之改寫,可惜在台灣太缺乏悲劇英雄的史頁。」(頁60、61-62)這是他為何非常崇敬鄭南榕和詹益樺的原因。廖述炘(阿湧)自焚,他很悲慟,寫了文章(頁556-557),結果讓不認識阿湧的李喬遠從苗栗上來參加公祭。(頁12)

這本書收的最早的一篇文章寫於1993年10月,真的就是快30年前了。這本書有很多文句,我認為幾乎是先知式的看法,先知的反面,就是我們都沒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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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莊教授捐設「新世代台灣精神獎」,今年是第三屆,歡迎大家申請,6月4日截止,請見留言欄二

去年得獎人是建築文史工作者凌宗魁先生、裝咖人樂團團長張嘉祥先生。我認為名副其實,代表台灣未來的希望!!

519:M̄-thang bē-kì-tit 咱的兄弟詹益樺

519:M̄-thang bē-kì-tit 咱的兄弟詹益樺

M̄-thang bē-kì-tit

今天是我們的草根兄弟詹益樺逝世34周年紀念日。

我的《少年臺灣史》的小詞條這樣寫著:

詹益樺(1957-1989),嘉義竹崎鄉人,是個默默無聞的民進黨基層黨工,但他短暫的一生感動周遭的人。

他是個學歷不高的跑船人(工專肄業,擔任遠洋漁船船員),1985年在一次船難意外中來到紐西蘭納爾遜,接觸到自由、安祥、和平的生活,深受衝擊,一心期望故鄉也能成為那樣的樂土。他回臺後,成為黨外運動的義工,投身各種活動──反核、環保運動,以及農民、原住民、工人運動等;拆除吳鳳銅像,他也有份。

在他留下的極少數的信中,他說:「我自訂一個方向。跌倒成為弱者的人,我站立在那個地方扶起他。」鄭南榕的死給他很大的衝擊,基督徒的詹益樺說:「鄭南榕是一顆偉大而美好的種子,我希望自己也成為一顆偉大而美好的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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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台灣放送」製作了一個「519鄭南榕.詹益樺雙紀念日」專頁,敬請大家瀏覽。(連結在留言欄)

最推薦看這支7分鐘的綠色小組的影片。之前我看過兩支綠色小組以詹益樺為主題的影片,可惜好像網路上看不到。希望有機會放到這個專頁上。感謝綠色小組讓我們掛這支珍貴影片。

影片連結:https://www.telltaiwan.org/?p=3021

韓國518光州紀念日 推薦上網看《華麗的假期》

韓國518光州紀念日 推薦上網看《華麗的假期》

今天518是韓國光州事件43周年紀念日。

光州事件,如同台灣的二二八,不是一天的事,一直到5/28才結束;而台灣二二八則到5/15才結束,死傷數十倍。如同二二八,人民不是只有被屠殺的份,也組民兵勇敢起來抵抗,終因寡不敵眾而失敗。

1979年軍人全斗煥透過「雙十二政變」掌控政權,次年5/17宣佈全國擴大戒嚴,禁止政治活動,拘捕反對黨政治人物,大學勒令停課。但光州仍有大規模的示威行動,全斗煥派軍隊以暴力鎮壓,造成數百人死亡、幾千人受傷。那是關起門來進行大屠殺,幸而透過德國記者于爾根•辛茲彼得拍攝的影像得以為外界所知。

昨天我在台大講「從《流麻溝十五號》與韓國四部電影看台/韓轉型正義」,四部韓國電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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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流麻溝十五號》與韓國四部電影看台/韓轉型正義

從《流麻溝十五號》與韓國四部電影看台/韓轉型正義

這是明天的演講,歡迎來聽!!(報名表單在留言欄)
這應該是最後一次講《流麻溝十五號》

四部韓國電影是:《華麗的假期》、《正義辯護人》、《1987:黎明到來的那一天》、《我只是個計程車司機》

但不是要談電影本身,會比較從結構面討論。
日期:5/17(三) 晚上7:00-9:00
地點:台灣大學新生教學館301
(報名表單在留言欄)

借用IG的圖,真的製作得很好,很吸引人!感謝編輯!!

沒有放棄面冊,但IG新帳號開張囉

沒有放棄面冊,但IG新帳號開張囉

面冊的朋友,大家好。

我是「顧本」的人,不會輕易放棄臉書,請放心。但最近實在太忙(記憶所及最忙的),有幾篇要貼的文章都還無法寫,請老朋友稍候。不過,萬一久久沒看到,可能就要直接搜尋我的臉書了。最近得知我的一位學生(已是人師)足足過了四天才看到我5/7的貼文,而我和她一直有互動喔。沒看到的,那就不知道被沉到哪裡去了。

我原本有IG,自己也當過一陣子小編,但後來等同放棄。我的前則貼文講面冊的問題,有位年輕朋友看了,主動要當我的IG編輯(many thanks!!),所以我將原本的帳號暫時設定不公開,免得鬧雙胞,讓人困惑。現在重新開一個新IG帳號,長得如照片所示,歡迎大家來瀏覽。

照片和推特一樣,是去年夏天因當選「傑出導師」被安排拍的,不算舊照XD。那天剛好黃文雄先生(Peter),突然來訪,連帶也拍了他的獨照和合照。人生有時真不可思議──如果你知道Peter約會很容易會放你鴿子,然後,竟然突然「亂入」,留下難得的身影!!有圖為證喔。

IG連結在留言欄

告別面冊??一個使用者九年半的見證:從莫大助力到怪力亂阻

告別面冊??一個使用者九年半的見證:從莫大助力到怪力亂阻

最近感覺我的貼文好像被降觸及率,感觸很深。

先講一下我「加入」臉書的故事。2013年當周邊學生都有臉書時,偶爾會被問及有無臉書,我當然說沒有。後來有同學說:老師,你有臉書喔。我上網查,ㄟ,真的有耶。我恍然大悟,原來是2009年翁山蘇姬女士被緬甸軍政府羈押,很可能被判刑入獄,國際上有很多的救援活動,台灣也有,我算是相當關心的。有次某救援組織透過e-mail邀請聲援者寫message給女士,我按照指示上網去留言,結果就是註冊了的一個臉書!那時候,臉書在台灣還沒流行,我連這就是facebook都不知道。總之,是個殊緣吧。(這也是為何我用「Chou Wan-yao」註冊。)

2013年11月,我開始在臉書貼文。如果你對這個年份和季節夠敏感,你就會知道反服貿運動剛起來。其實當時非常少人知道「兩岸服務貿易協議」的可怕;如果當初就默默接受了,今天那些「反戰」名流可能正喜孜孜過他/她們更暢意的日子,而我們不知道流配或流亡到哪裡了。當時我轉貼了2013/12/22在立法院的抗議活動「拒絕服貿闖關 立法破黑箱」。該貼放了一張我拍的照片(放在最後,圖3),是7月9日在立法院門口舉行的記者會,由婦女新知基金會、台灣人權促進會、台灣守護民主平台、台灣勞工陣線、中華民國殘障聯盟、兩岸協議監督聯盟等民間團體合辦。重看照片,感慨很深,好多位朋友都還在為台灣打拼,不得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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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這樣想他 但為何還是忍不住掩面落淚呢?

你喜歡這樣想他 但為何還是忍不住掩面落淚呢?

我的朋友/學妹胡慧玲喜歡這樣想鄭南榕:

「我想你,因為你是一個很好很好的朋友,一個很好很好的老闆。我想你,快樂的想,嘴角含笑的想,因為我不把你當作一個英雄,一個烈士,或一個神祇。」但為什麼,最後又會忍不住掩面落淚呢?

鄭南榕、葉菊蘭、竹梅,是愛與歡樂三人組,但為了Dear Tim,Nylon選擇以肉體最大的痛苦離開……

竹梅失去了太陽,1989/4/7晚上她這樣寫:

爸爸
爸爸像太陽一樣,
如果太陽不見了。
我會哭,
我會叫,
但還是叫不回太陽。

葉菊蘭在他自焚後的記者會泣說:
「我非常非常愛鄭南榕,我更尊敬他。因為他愛的不是小小的一個太太,一個小孩,他愛的是全台灣,他愛的是台灣這塊土地的一千九百多萬的人民。他今天作為一個外省人的子弟,他為了爭取ㄊㄞˊㄨㄢ ㄉㄨˊㄌㄧˋ〔避免被降觸及率QQ〕,他為了爭取言論的自由,他犧牲了自己的……,他不看自己的太太,不看自己的小孩,他甚至不在乎他肉體的痛苦。」(紀錄片《牽阮的手》2:10:55-11:37)」

鄭南榕如何愛太太、愛女兒,請看胡慧玲這篇文章,已經放到「台灣放送」,連結在留言欄。我和慧玲說:這篇文章已經超越時間性。我如此相信。

太多印象深刻的段落,但這一段特別生龍活虎:

「前幾天,我和吳乃仁講話。他說了一句話,原句我已經忘了,大意是說,他從不鼓勵人家為兩千萬台灣人犧牲,因為他有時看到台灣人,只想一巴掌打下去,搞不清楚為什麼要為這種人犧牲。

其實我也是這麼想。如果我們曾經積極的做什麼,或乾淨的不做什麼,並不是念念不忘要為兩千萬台灣人犧牲奮鬥,而是為自己,為了自己的心安理得,為了自己晚上好睡一點,為了以後不遺憾。你做的種種,應該也是這樣吧。我早早放棄詮釋你生前死後的意義和影響,寧願認定你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自己的信仰,或諸如此類很抽象很遙遠卻很不可或缺的東西。因為諸多台灣人的諸多模樣,也常令我忍不住想要一巴掌往他的腦袋瓜打下去呢。」

是的,我也想要一巴掌往他們的腦袋瓜打下去,但是,他/她們在「北京未開一槍」,就已經跪倒迎王師(阿,寫錯了,中師),甚至已經趴倒在城門口。你要「一巴掌往他的腦袋瓜打下去」,前提是對方還站立著。阿,人家已經跪倒或趴倒,請告訴我,是用手搧還是用腳踢比較順勢?

我一生沒搧過任何人的喙䫌或頭殼,生活中也沒見過(據說八點檔很多),用腳當然做不到,別人犯賤,我們不要跟,還是省省力氣,努力做我們必須做的事。

備戰才能止戰,我們不能導致我們的兒孫如同圖博(西藏)的年輕人,16歲都不到,只能以自焚來抗議暴政。而16歲,他那唯一一次的生命都還沒開始呢。當台灣人很辛苦,因此我們死後需要真正的安息,但如果那是我們留給島嶼兒孫的命運,真的會永不得安息。

面對侵略,「和平」是最虛假的語言

面對侵略,「和平」是最虛假的語言

沈伯洋老師這篇短文,每句都是重點。這是重點的重點:

「當我們面對侵略的時候,和平是最虛假的語言。從來不是戰爭與和平的問題,是侵略與自保的問題。反戰?自我保衛才是徹徹底底的反戰,而不是卑躬屈膝。」

全文照引

作者:沈伯洋

不管是反戰學者還是于美人,常常都會強調一下自己也會抵抗與奮戰。但我不懂的是,當你前面強調妥協、不備戰的同時,到底在戰爭的時候你要抵抗的資源、武器和知識要哪裡來?

(周婉窈murmur:姿勢份子真的就是姿勢很重要;演員也真的要會演。擺一下/演一下抵抗的動作,毫無困難吧?)

抵抗意志是一個心理機制,需要長期的培養,當我們已經屈辱與自我弱化的的時候,在那邊說「我也會抵抗」基本上說了跟沒說一樣。

所謂的反戰論述,從頭到尾都在操弄「戰爭」與「和平」的符號,講得好像兩者是完全對立的反面,殊不知,戰爭經常是以和平作為藉口,而軟弱正是給侵略者最佳的理由。

當我們面對侵略的時候,和平是最虛假的語言。從來不是戰爭與和平的問題,是侵略與自保的問題。反戰?自我保衛才是徹徹底底的反戰,而不是卑躬屈膝。

所謂對侵略者的和平,就是把自保的空間壓縮到零。如果要說戰爭是政治,那和平更政治。

沈伯洋臉書連結:https://www.facebook.com/pumashen/posts/10167842785985654

請看「大愛者」魔術師變戲法:「和平」=「接受暴力統治」

請看「大愛者」魔術師變戲法:「和平」=「接受暴力統治」

徐偉群老師這篇貼文,不長,但寫得很切重要點,很精準。

由於臉書分享等同「無效」,我將原文轉貼於下,徐老師臉書貼文的連接在留言欄

作者:徐偉群

那種批評「準備抵抗侵略者的戰爭威脅是不知戰爭殘酷的愚蠢」的大愛者,經常也以現實主義者自居,也會引用歷史故事來「印證」準備抵抗者的愚蠢。

自居現實主義者,意思是我懂得現實是什麼,所以是有智慧的,而準備抵抗者不懂,所以是無知的。

然而,這種現實主義者的現實,是經過預先裁剪的。

中國對台灣的現實是,要台灣在「接受戰爭」和「接受暴力統治」之間選一個。中國的暴力統治是,剝奪言論自由,剝奪集會結社自由,任意限制行動自由,居住自由,全面社會監控,全面生活監控,任意逮捕,拘禁,酷刑,武力鎮壓,剝奪人性尊嚴,操縱完全不獨立的司法。

大愛的現實主義智者將「接受暴力統治」的現實裁剪掉,代換成「和平」,讓如何選擇變得理所當然。

大愛的現實主義智者通常不會說清楚那個「和平」究竟是什麼樣的現實。這時候,他們就變身成一個虛無主義者。如果有人真的回答那個「和平」是什麼,例如,楊儒賓,就立刻曝露出他們完全脫離現實,完全的幼稚天真幻想。

三,假和平真佔領,假和平真掠奪,假和平真清洗的歷史。這種大愛智者其實是有愧於自己現實主義智者的宣稱的,而且並不真正瞭解抵抗者的艱難。並不智,也不是真愛。

Let me stand up like a Taiwanese!

Let me stand up like a Taiwanese!

今天是四二四紀念日,53年前的今天,黃文雄刺蔣未遂,被警察壓倒在地上,掙扎起身時,喊道:Let me stand up like a Taiwanese!

剛剛看到有臉友分享我去年寫的關於「Let me stand up like a Taiwanese!」的「正解」,想說再放一遍。真的會忘記寫過什麼文章!看過的朋友不用再看,倒是「台灣放送」製作了一個專輯「回顧1970 424刺蔣案」,放首頁,有文章、影片、照片,以及新聞報導,可能是目前網站收羅最多資訊的。連結放留言欄

影片有紀錄片《刺蔣》導演典藏版,台大歷史系「史志」50周年直播影片等。

今早有朋友說,很久沒看到黃文雄先生了。特別貼出昨天和黃文雄先生的合照。右起:陳俊宏教授、何康美女士、黃文雄先生,以及我本人。背景有「70 424」字樣,格外有意思。

以下是2022/4/24的貼文,看過的真的不用再勞神,倒是請看「台灣放送」專輯你還沒看過的比較重要。

〈四二四 Let me stand up like a Taiwanese!〉

52年前的今天,1970年4月24日黃文雄在紐約廣場飯店(Plaza Hotel)行刺蔣經國,沒打中,被警察壓在地上時,喊道:「Let me stand up like a Taiwanese!」

如果將來台灣能擺脫中華民國這個殼,那麼,這句話將永垂台灣歷史,永遠激勵島嶼的子子孫孫,挺直作人,不要作奴隸,不要接受任何形式的殖民統治。

以前有朋友問我是否應該是「Let me stand up like a man!」,也確實有報導這樣記載,這是英文的慣用法。這位朋友要我問黃文雄先生,我鄭重拿這個問題去問他。黃先生說,他確實講「like a Taiwanese!」,這是思考過的,他到美國求學時,正是全世界先進國家的六〇年代,當時學生運動如火如荼,許多新思潮影響年輕人,包括女性主義。受到女性主義洗禮的人會很注重用詞,不會講「like a man」。我想起我剛到美國時,已經是八〇年代,很少人講「chairman」,而是講「chairperson」,諸如此類的例子很多。

黃文雄先生是一位想很多的人,凡事總是一想再想。如果你有看蔡崇隆導演的《刺蔣》紀錄片,他在刺蔣前一個晚上想很多,包括萬一有記者會,他要講些什麼,若要喊口號,要如何排順序美國人才聽得懂……。當場他喊「Long live Formosa, long live Taiwan, down with Chiang Kai shek,”,先喊Formosa,是因為美國人比較知道Formosa,但又必須提同義詞Taiwan,最後才講打倒蔣介石。被警察壓在地上,不是事先想像得到的,但當事情發生,他脫口講出「Let me stand up like a Taiwanese!」,就是在這所有的思考裡面成其可能。

黃文雄先生真的想很多,那也不是刺蔣前夕的事,應該就是他的人格特質的一部分。如果你有看他那篇〈東犬島一九六三〉(部落格有此文),你就會知道他當兵時為了一個「可能」的危險,想非常多,而且還去落實。當然,用比喻來說,那也是戒嚴時期的一首悲歌──時代的悲歌,年輕人大概很難同感。我自認已經想很多了,和黃文雄先生相比,真的差太多。至少我們約好見面,我不會想太多而放他鴿子,他卻會想太多,然後打電話來說,因為怎樣怎樣這次無法赴約。哈哈!!

四二四不是黃文雄一個人的英雄事蹟,黃晴美、鄭自才、賴文雄都是讓這件事成為可能的台灣志士。四二四之後,有非常非常多的海外台灣人捐錢出力,當大家都是窮學生或剛開始工作時,竟然很快籌到鉅額保釋金。黃文雄、鄭自才棄保逃亡時,也有非常多的人協助,這些過去比較不為人看見,都應該成為我們集體記憶中的義士。

昨天在「臺灣與海洋亞洲」部落格放了黃文雄先生的〈一個建國工作的工作狂──悼念老友張維邦〉(連結放留言欄),寫於2002年12月16日。張維邦教授(1937-2002)是刺蔣案發生後就一直幫助黃文雄的人,他和王秋森教授提供了非常珍貴的精神和物質的資助。今天就貼出張維邦教授的照片來紀念四二四,並感念所有「後四二四」的協助者。

這張照片攝於瑞士Altdorf,背景的雕像是The Tell Monument,紀念William Tell,瑞士傳說中的14世紀英雄,一位反抗暴政的農人。(感謝張維邦夫人陳淑燕女士提供照片)

維基百科「四二四刺殺蔣經國案」的這一段後半敘述,完全錯誤:

「近中午時分,蔣經國的座車駛到廣場飯店參加美東工商協會的餐會,蔣經國在隨扈與美國警察的護衛下登上石階、走向飯店旋轉門門口。就在此時,當時為康乃爾大學博士生的黃文雄,突然從遊行隊伍跑出來衝向蔣經國,喊道:『我們是台灣,在這裡清算我們的血債冤讎!』」

黃文雄不在遊行隊伍中。他在飯店南邊的巷子和旅社亭仔脚南端交角,從妹妹黃晴美手中取得手槍,一個人繞過兩個blocks後,來到現場。詳細情況可看蔡崇隆導演的紀錄片《刺蔣》。(在「台灣放送」424專輯中!)

黃文雄先生很在意這段錯誤的敘述,擔心給錯誤訊息──要行刺,哪有一面高喊口號,一面往前衝的,不被警察當場擊斃才怪!但我不知道如何去修改,但願有年輕人研究一下實際的情況,上去修改。是所至祈,先謝了!(謝謝臉書河道上的朋友Peter H. Lin先生主動上去維基修改這段敘述,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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